出版《中国现代主义绘画的先驱者：林风眠》加拿大亚太国际艺术顾问有限公司 台北 台湾 1999年（图版，第258及296页） 款识：林风眠（右下）钤印：林风瞑印 说明 来源亚洲 私人收藏林风眠隽永的诗意林风眠1919年参与留法勤工俭学运动后，以巴黎的艺术院校为榜样，针对中国当时艺术状况提出了「介绍西洋艺术，整理中国艺术，调和中西艺术，创造时代艺术」的办学宗旨，创立了国立艺术院（后改为国立杭州艺专）。作为跨时代的先驱者，他以自身创作具体实践他所提倡的中西绘画调和融合，在艺术理论与教育中对后世产生重要而深远的影响，为中国现代艺术的启蒙导师。是次春拍，保利香港将呈现两件林风眠精品：约1950至1960年代作的《花园中静坐的仕女》（Lot 177） 源自于一英国重要私人收藏，该藏家的父辈为一位船长，于1965年一次上海之行经由英国领事的引荐而直接向艺术家求得此件作品；1963年作的《山居秋色》（Lot 176） 则为难得具有出版纪录的作品，构图和色彩均属早期的典型风格代表，在林风眠传世作品中实属少见。古典造型和现代空间解析的交汇林风眠自身对于传统文化的执着以及从西方现代艺术所萃取的养分，成为他容纳中西道路上的基石。他受到立体派空间概念的影响，借鉴了毕卡索、马谛斯、布拉克的艺术轨迹，以此为入门之径，寻求中国绘画崭新的局面。林风眠分析立体主义，将几何分割、重迭后的表现方式在《花园中静坐的仕女》中无所不在的「方」与「圆」隐约展露。人物充满动感的造型、画面右下方的方形坐毯以及后方充满韵律感的修长叶片错落白紫渐层的紫藤花，皆表现出构图中人、事、物的关系借鉴了塞尚的空间构成手法。但不同于晚期作品中常见的构图形式，异化的空间感跳脱出传统思维以摆件、家饰和瓶花所布置的场景，此处的仕女好比置身于卢梭那原始、纯真的花园，林风眠简化叶面造型的概念化规则与卢梭精准、巨细靡遗的风格却大相径庭，两者在幻想空间的架构重迭既微妙又和谐，产生了东西文化交流所带来的崭新秩序。源自于敦煌石窟飞天造型的「仕女」可说是林风眠最具代表性的经典题材之一，他同样参照了民间剪纸、皮影戏的造型，融合中国传统与民俗技艺，以高古游丝描综合平涂区分轮廓的技法修饰出此作中古装仕女那纤细柔软的修长体态。如同他说的：「人体的线条是流动的，把线画活起来！」林风眠对于人物线条的精准掌控，简练而有力，尽显其笔墨功力。从柳叶式的黑色眼睛亦可看出巴黎画派对林风眠造型上也有一定程度的影响，与莫迪里亚尼的人物表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然而没有显露情感的面容和静止的佛像端坐姿态，异于西方着重于感官的情绪描写，更加深了东方古典中温柔婉约的气质塑造。画面捕捉了女子静坐的一瞬间，身后的逆向黄光隐约透过中心人物身上平涂的重彩，与蓝绿主色调起到强烈的对比，形成一种虚幻的空间效果。林风眠活用了同色系的中间色调，以渐层的方式来表现出人物的立体感，这样的方式同样源自于敦煌壁画的启发，在平面化的构图上显现艺术家对于调和中西的独到见解。水墨在宣纸上的透明感本身就富有空灵、飘逸的神韵，林风眠以白色水粉的细线在色块上形成半透明质感的薄纱，色彩与淡墨交织产生了丰富的光影层次与空间深度，完成了画面美感的平衡与调和。林风眠曾说过：「一个艺术家没有像一把火在燃烧的激情，是画不好画的。」他落笔前的每个细节都经过大量练习与分析，才得以达到《花园中静坐的仕女》中线条力量均衡、造型流畅精确、丰富多彩的美感。他富有表现性的笔触和柔韧有力的线条，结合中国传统绘画和书法的基础，在西方现代艺术理念中将中国现代艺术推前，实践了他「调和中西」的艺术理念。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色彩与光线的自然韵律1963 年作的《山居秋色》是林风眠改革中国传统山水画的代表作，他的风景画在50年代之后日趋成熟，率性、粗犷的笔触和冷暖交织的色调是他在这个时期的明显特色。「细细体味自然的生趣，是修养自己感觉的最好办法」，林风眠在生活中追求对自然的感悟，再将以投射画中，以心造境，创出有诗性情调的自然意境。构图上林风眠选择以单点透视法拆解前景、中景和远景，层层的堆迭营造出空间深度。在远方氤氲的灰蓝云彩下是成排的山峦，其下的翠绿树海蔓延到了中景转变成橘色、黄色相间的高耸林木，厚涂水粉在相近色调加迭下制造出肌理、光影之美，尽带秋风萧瑟感，艺术家对于自然界中音乐性的描写，在色阶变化中显现，奏出抒情、和谐的旋律。中景内以水粉在重彩上突显半透明质感来诠释山村屋舍几何造型，前景山丘和草地的颜色和墨色混合，黄绿调和的半透明色调形似水面倒影，以色彩光线的转移来营造诗画般的情绪。林风眠对于自然意境的追求，并不限于中国传统山水画中拆解元素来组合搭配的方式，他追求东西方绘画观念的并驾齐驱，除了在色彩的运用上作出突破，更引入光影变化的理论概念。他说：「绘画上单纯的描写，应以自然现象为基础，单纯的意义，并不是绘画中所流行的抽象的写意画－文人随便几笔技巧的戏墨－可以代表，是向复杂的自然物象中，寻求它显现的性格质量和综合的色彩表现。」除了用色方式受到西方现代主义的影响，林风眠丰满的构图也和中国追求虚实相生的意境相辅相成，不过他更在意色彩、光线交织所带来时间、空间的复杂变化。林风眠笔下墨色和水粉的协奏就如同他一生努力不懈地穿梭于中西两方的关联性，既冲突但却得以调和，在自然的美感下开辟出新的天地。「许多人认为林风眠是中国现代绘画的开拓者，是成功地实践了『融合中西』理想的艺术家。他的『融合中西』，不是着眼绘画技巧层面，不是着眠于社会思想层面，而在审美层面的融合。他『融合』并没有使中国绘画进入另一种范型，而是扩展和丰富了中国绘画的审美天地。还没有另一个当代画家，以个人的创作开辟出如此多样的审美境界。」─艺术评论家，水天中「从小我就习惯于接近自然，对树木崖石、河水，它们纵然不会说话，但我总离不开它们，可以说是对它们很有感情，不管怎样的景色，也许看来最平淡的东西，在平原上几株树、几间小屋、一条河、铁路旁边的一沟水、水里有的有水草或荷叶，我永远不会感到厌倦。」─林风眠